2008-03-28
想大頭
大頭疑因病毒性感染導致腸內膜脫落而住院療養。
住院第三天我們去探病,大頭仍扯著叫了一天沙啞的喉嚨,要我們帶他回家。
才一進門,就聽見喵咪的聲音不斷,已經沒什麼光亮的聲音,沙沙地,啞啞地,但仍想用剩餘的氣力呼喊著。我們一開始就知道,那是大頭。
和醫院的助理姊姊確認過,推開小門,見到大頭之前,心裡又有一些猶疑,是不是不見的好?免得註定要發生的別離讓大頭更加難受?這猶疑在幾步路之後消失,心疼的力量還是強大得很。
大頭是幾乎要衝出鐵欄之外了,當然他瘦骨如柴、僅靠乳糖點滴的身子,畢竟是無力多做什麼。都拿來呼喊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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選擇傍晚的時間去探病,動物醫院沒什麼病患,這樣我們可以陪大頭久一點。但是,只是這樣,我們又能做什麼呢?
鐵欄的縫小小,連一根手指頭都無法伸進去給大頭一點點少少的安慰。我將門打開,一手撫著他的下巴,一手摩觸著他無法再瘦的身軀。他似是得著一點力量,靜靜幾秒鐘後,是更奮力的喵叫與嘗試離開鐵籠。我小心不絆著點滴輸送管,將大頭一抱在懷裡,和阿巴雅輪流安慰著他。
最後,他還是不能跟我們回菩籽居;我們還是得再將他推回鐵籠裡,然後,也只能說一句:大頭加油,師父會再來看您。
大頭似乎是要完成忍受幾無間斷病苦的功課,而他也卻是默默靜靜地這麼受了。
每一段生命的開始,都是帶著前一段未完成的功課來的。因未完成,所以有一些壓迫、有一些不願、有一些無奈、有一些抗拒、有一些苦。我們總是輕易地就能見著他人的苦,也似先知般可以告訴人們如何避免相同的苦途,那真正明白自己的苦處了嗎?
五蘊中光是色身那自然自然老去、衰損的力量,就令人無法擋,我們如何在愈來愈幽微的的天色中找到清朗與吉祥?
行!捨!
將大頭推回籠中;將撫觸他身毛的雙手使力抽回,但緩緩;將縫不足指寬的籠門扣上,輕聲地說:大頭加油,師父會再來看您。
收拾我的相機,和阿巴雅步出那個小房間,向助理姊姊道謝,打開車門,朝星光下的菩籽居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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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頭 加油 加油 加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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